第5章 风继续吹

        “金色峡谷”的迎宾山道,是一条足以容纳八匹骏马并驾齐驱的漂亮青石路。

        笔直的山道两旁,鲜花如海,绿树如荫,紧靠路边的低矮灌木更是修剪得错落有致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山道本就处于一座美丽的山谷之中,虽未真正进入“金色峡谷”,但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迎宾山道,还是让我和莲同时感到惊讶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在山道上的感觉,简直比走在被百姓夹道欢迎的皇城大道上,心情还要来得愉快。

        迎宾山道的路的另一端,就是“黑郁金香”佣兵团大本营——“金色峡谷”的入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由数十块尺许见方的花岗岩砌成的一个巨大牌坊型入口,显得气派非凡,在正中作为横梁的厚达两尺、长却有三四丈的条形花岗岩方石上,一朵黑色的郁金香花沐浴在阳光下,散发着瑰丽夺目的光彩。

        紫黑色的花朵,乃是用整块名贵的“黑玉紫水晶”雕琢而成,直径大约三尺有余;不知是真金还是镀金的花茎?

        看起来像是被镂空凿在了花岗岩上,显得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    整朵花一如其名——奢华里流露冷艳、高贵中透出神秘,尚未临近,我已能感觉到入口处那凛凛慑人的气势巍然浮凸于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金色峡谷”内的景色之优美迷人,并不逊于我见过的任何一座皇家园林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城镇里住惯的人来到这里,绝对会认为这儿是属于世外的桃源胜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佣兵们的住所,均是依山而建的山洞式建筑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类似图兰多这样分部队长级别以上的佣兵军官,才能住在构建于平地上,为数不多的“豪宅”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到“黑郁金香”佣兵团的首脑——团长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的时候,这个秃顶、圆脸、酒糟鼻,看起来粗鲁不名的汉子,正在他的三层豪宅内大发雷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几个得力手下:战技佣兵分部的队长乌里诺,暗杀佣兵分部的队长西门吹,斥候佣兵分部的队长沙兰巴斯,还有后勤佣兵分部的队长隆媚儿,一个个都垂手肃立、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娘的什么‘三魔盗’?居然敢向老子挑衅,看来他们是寿星公上吊——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烦躁地在厅中踱来踱去,突然向地面吐了口口水,恨恨道:“操!第一次有人敢把威胁条件提到咱们‘金色峡谷’来,真是太不给老子面子。这什么‘三魔盗’如果落入老子的手里,老子誓要让他们求生不得,求死也不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从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的话语里听出,图兰多对黑衣人身分的判断,还有我先前的推测都没错。

        劫走翼风族小男孩的人,确实就是“三魔盗”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,看来他们的目标殊不简单,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将威胁条件“投送”到了“黑郁金香”佣兵团的大本营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公然与全大陆最具实力的“黑郁金香”佣兵团作对?

        只凭“三魔盗”能有这样的魄力吗?

        “三魔盗”的后面,是否有实力更强大的势力支持?

        翼风族这个受害者在这一出戏里,到底又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?

        朱蒂在和我约定一月之约时,似乎还语含暗示——暗示了危机的临近,我能成为她的救世主吗?

        事情显然是越来越复杂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越是复杂的情况,越能激起人的好奇心,我的兴致也变得高昂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眼前的一切,几乎都是我曾预计过,也是我希望会出现的情形。

        唯一没想到的是:“黑郁金香”佣兵团的老大(大首领)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,居然是这样一号看起来十分粗鲁没素质的人物,我不禁有些大失所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和莲对望了一眼,两人心意相通,脸上齐齐露出了苦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图兰多队长回来了吗?有没和他联系上?”发完一顿牢骚后,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情绪渐渐稳定下来,向沙兰巴斯问道:“这家伙怎么搞的?别人劫了他救下的人,还将信都送到大本营来了,他还不知道赶回来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报告大首领,图兰多队长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沙兰巴斯还没回答,图兰多已经及时现出了身形,也不理跟在他身后的我和莲,自己大踏步走到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的面前,单膝跪下,恭敬地道:“图兰多未能完成任务带回翼风族少主,反而不慎让第三者再度将其劫走,难辞其咎,恭请大首领处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起来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保顿冷着脸,将图兰多叫起来,道:“你总算还知道及时回来,这次任务出现意外,是对方有所预谋而来,过错倒不都在你身上,我就不处罚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,你要将此行的情况,翼风族少主被劫走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,并且,这件事既落在你的身上,各个分部的人手,你均可自由调度百分之二十来支配,条件是你必须在三天内顺利将翼风族少主救回来,而且,人必须是活生生的,否则,你就等着被撤职查办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图兰多口中应是,内心却着实松了口气,低头叩谢之后站了起来,正要开始禀报情况,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却制止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跟随图兰多进入大厅,此刻正静静站立在一旁看热闹的我和莲,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眼中精光一闪而逝,随即脸上浮现讶色,转向图兰多道:“这两位随你而来的兄弟,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哩,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?”

        图兰多连忙趋前道:“大首领,对不起,我还没来得及为您介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指着我和莲,一一向贝克。保顿介绍道:“这位是雷德法师,那位是他的徒儿小连,就是他们从最初的两位‘魔人’手中,救出翼风族少主的,只可惜属下保护不力,孩子又被‘三魔盗’劫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属下讨教过他们的魔法能力,比属下只高不低,已符合成为我们佣兵团‘名誉团员’的条件。为了能随部队行动,他们答应暂时成为我佣兵团成员,到‘金色峡谷’见过首领之后,再决定是否离开,所以一回来,属下就直接带他们来见您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说话虽然粗鲁些,但为人却是出乎意外的豪爽,而且,他对手下的信任显然是毫无保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听了图兰多的话,他未有丝毫怀疑的表示,立刻向我伸出了欢迎的大手,热情地道:“欢迎你,雷德法师,还有这位小连兄弟。既然图兰多说你的魔法能力比他只高不低,那么你们便有资格成为我们佣兵团的‘名誉团员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名誉团员’不需遵守佣兵的约定,只需直接听命于我,必要的时候为佣兵团贡献一份心力就行了,但却可以享受相当于佣兵团分部副队长——也就是仅次于图兰多这一级别的待遇,并随时在困难的时候得到佣兵团的帮助,很多人对此可是梦寐以求哩,不知两位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松开了和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相握的手,再次和莲交换了眼神,才开口道:“雷德见过大首领。能成为贵团的‘名誉团员’,本人同样深感荣幸,但有一点雷德希望先和大首领说明,听命于大首领,并不等于大首领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,如果是我们认为不合适的事情,我们是有权拒绝的。至于必要时候为佣兵团贡献一份心力,这是应该的,我们相信能够做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见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没提出反对意见,我又接着道:“另外,我还想补充一点:设定三个月为限,三个月内,如果我们要离开贵组织,请大首领务必批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保顿爽朗大笑道:“呵呵,没问题。‘名誉团员’说白了其实不过是我们佣兵团的朋友,大家互相帮助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‘黑郁金香’佣兵团里,即使正式团员都可以随时离开,只要离开前向我打个招呼,并留下今后一切所作所为均与佣兵团再无关联的文字认证就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作为‘名誉团员’,你们想离开的话就更简单,只要口头和我打个招呼,并且承诺今后不打佣兵团的旗号做任何事,就可以完全恢复你们原来的身分。当然,此后佣兵团也不会再为你提供任何帮助。没问题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听了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的一席话,我对这个其貌不扬的佣兵首领,忽然有些欣赏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爽快和坦诚实在是相当少见的,与这样的人做朋友,很容易让你产生一种放心的感觉,你内心能够很清楚地确信:他也许会骂你,但他绝对不会欺骗你,更不会从背后暗算你。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这样的人,或许会给别人一种暴躁、刚愎自用的印象,但是,他对人,绝对不像他外表那样的粗鲁。

        看他属下的几个队长就知道,他们虽然害怕他,但对他的尊敬与信服却是发自内心的,在他的佣兵部队里,绝对不用担心会有临阵倒戈的状况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,冲着大首领这‘朋友’两个字,雷德已经可以决定做你的‘名誉团员’了,只不知,还需不需要履行额外的手续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也爽快地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别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的所有条件,我怎么还能婆婆妈妈呢?

        何况,在克利维拉洲有“黑郁金香”佣兵团的帮助,无论做什么事情,想来都会事半功倍哩。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似已浑然忘却了刚才还在因“三魔盗”的事大发雷霆,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道:“我贝克。保顿别的优点不多,有两点却非常人能及。一是待人以诚,无论朋友还是属下,我从来以诚相待,绝对的信任,换来的是别人对我的诚信。二是看人一向很准,心怀诡诈的人在我眼中根本无所遁形。有能力的人只要在我的眼前出现,我就绝对不会看走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我未答腔,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又兴奋地道:“刚才第一眼看到兄弟,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,我知道你绝非池中物,甚至你旁边的徒儿,将来也绝非凡品,所以,能交到你这个朋友,我已是异常开心。如果你不介意,今后我就称呼你雷德兄弟,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,大哥!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终于收起了对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的轻视之心,仅凭这两点,已经够让他成功坐稳佣兵团老大的位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根据图兰多的魔法战力估计,这家伙可能比图兰多要高上两班,应该和莲有得一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难得他如此看得起我,目前的情形下,有这样一个大哥,实在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兄弟!”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笑得更开心了,道:“你现在先做‘名誉团员’吧,三个月后,如果你愿意,可以申请成为正式团员。当然,正式团员受约束会多些,但大哥不会亏待你的,只要你表现得好,能让大家心服口服,副团长的职位迟早是你的,哈哈!”

        听了他的话,我一时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想不到第一次见面,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对我就信任得仿佛多年老友,连“副团长职位迟早是你的”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得出来,不但我和莲意外,他的其它几个得力手下更是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可没理众人震惊的目光,继续对我道:“成为‘名誉会员’的手续,是为佣兵团做一件事或者完成一件任务。现在,团里接下的任务有数十宗那么多,你可以随便领一件去完成就行了,领任务可以找隆媚儿,就是那边的那位红衣美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用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介绍,我早知道了那边站着的几个分部队长的姓名,这是尚未进到屋内时图兰多已经告诉了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当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指向数米外那个名叫隆媚儿的红衣少女时,我仅仅是冲对方友好地点了点头,口中却道:“大哥,不用另外领任务了。现在,不就有现成的任务吗?我和小连愿意继续协助图兰多队长去将翼风族少主救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贝克。保顿放心地点了点头,道:“那好,有你们帮他,那我更放心了。”随即将一张羊皮纸交到了图兰多的手上,道:“拿去,这是‘三魔盗’提交给我们的威胁信,你们看看,然后,想办法解决好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最好把‘三魔盗’活着带回到我的面前。另外,你们要记住,保证孩子的生命是第一重要的,别的你们可以看着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图兰多点头接过了羊皮纸,他又补充道:“这件事比较紧急,我还没来得及通知翼风族驻在咱们大本营里的两个使者,你们可以找他们一起商量救人办法。现在,你们可以先行离开去处理这件事了,我还有别的事要和其它几个分部队长商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告别了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的“豪宅”,我们回到图兰多自己的住处,这里虽比不上贝克。

        保顿的“豪宅”气派,但整个住宅也甚具规模:独门独院,分上下两层,总面积约有六百平方米。

        光是位于一层的会客大厅,就有七、八十平方米那么大。

        派人去招来常驻在“金色峡谷”的两个翼风族使者:一老一少,老的名叫约克,年轻的名叫卡迪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图兰多为我和莲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,五人便开始一起研究“三魔盗”的威胁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字谕‘黑郁金香’佣兵团团长阁下:翼风族少主现已落入吾等之手,吾等知翼风一族已全权委托贵团负责其生命安危,特此友情相告:如欲得回鲜活之人,请准备黄金万两及翼风族镇族神兵‘风继续吹’与吾等进行交换。三日后,吾等将通知贵团具体交换的时间地点,如贵团未能按要求准备财物履约,吾等将不再保障人质生命安全。此致,顿首!”

        落款是“三魔盗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风继续吹’是什么东西?”我对翼风族的镇族神兵起了兴趣,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年轻的翼风族使者卡迪不满地瞪了我一眼,驳斥道:“那可不是什么东西,是一把兵刃,我们族里的镇族之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光顾反驳我,他却未发觉自己的话里语病更严重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忍住了笑,点头道:“对对,不是什么东西,可是这兵刃是刀是剑?还是别的什么东东?你能说具体点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长着花白胡子的翼风族长者,制止了眼睛瞪得像牛眼的卡迪,对我道:“我们少主遭难,心情很不好,拜托法师就不要再说笑了。老朽痴长几岁,就让我来为法师介绍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我没有反对,老人轻咳一声,接着道:“‘风继续吹’位列六大神兵之一。名字的寓意是:它的攻势一旦发动,将如风继续吹,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风继续吹’严格说来是一把刀,但它并没有刀的厚重,据说是使用异界海底的万年寒玉锻造,刀上天然寄生有风系魔法元素精灵,使得它不仅薄如蝉翼,挥动起来更是轻若无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刀身的整体造型有点像剑,只不过是单刃的,刀尖处略有微弯,锋利与快捷据说天地间独一无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刀传言从太古时代起已经是我们翼风族的镇族之宝,但我活了几十年,却从来都没见过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据传言,三百年前,它已经被翼风族的某任族长,封印在风刃山谷的‘狂风炼狱’中,从此再没有人能够将它解除封印取出使用。所以,‘三魔盗’所提的这个条件,我们基本上是没可能满足他们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图兰多接口道:“是啊!何况,时间又这么紧,就算能筹到黄金万两,我们也没可能取得到‘风继续吹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倒不见得,‘三魔盗’不是说三天后才通知交换的时间地点吗?”我开口道:“这封东东的落款时间是昨天,也就是说他们明天会通知交换人质的时间和地点,或许,我们还有时间去取刀亦未可知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,我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吧!翼风族的风刃山谷离大本营,也就两个多时辰的路,如果时间够,我们大可以去风刃山谷碰碰运气。毕竟,活着救回你们少主是第一要务,否则纵使有其它办法,也太过冒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图兰多认可了我的看法,对两位翼风族使者道:“麻烦两位之中立刻派一个人返回族中向贵族长禀明情况,并安排好熟悉道路的人带我们进入风刃山谷,寻找‘狂风炼狱’的所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的,就让卡迪先回去族里报告吧!”约克点头,随即叮嘱了卡迪一番,让他先行回去翼风族报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,我们就等对方的消息了。我先去各分部调配人手,雷德法师,你们师徒可以在我这里休息,厨房有食物,你们可以自己取用。二层有客房,等下我会让婢女为你们准备房间,不过客房只有一间,你们师徒住在一起,应该没问题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莲欲言又止,我却已经点头道:“没问题,你先去忙吧,我们的事自己搞定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图兰多和翼风族使者都离开后,整个大房子里就只剩下我和莲,还有两三个负责屋内饮食起居的婢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打扫好客房,将我和莲领入房内之后,婢女乖巧地在我们眼前消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说‘没问题’?这个好像应该由我决定才对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关上房门,莲立刻解除“万象千幻术”,恢复了俏丽的模样,脸儿却涨得通红,道:“只有一间客房,我们虽然名义是师徒,可是……男女授受不亲,我们怎么能住在一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没听到人家说只有一间客房吗?你难道想睡到人家的主人房去?”我不以为意地道:“我们不是恋人吗?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恋你的大头鬼,和我住在一起,你这色色的家伙保准没安好心。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莲露出了“野蛮”本色,看来,人总有些劣根性,斯文秀气的莲也不例外,从前绝对看不到她这一面的,只不过她的“野蛮”被这次失忆事件引发了,可巧领教的人变成了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知道你是女的?大不了你睡床,我睡地板好了,你难道还担心我会非礼你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不得不向莲让步,内心却恨得牙痒痒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靠!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我不是担心打不过这小妮子,非采取暴力手段把她给“那个”了不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,谅你也不敢!”

        莲总算满意了,眼珠子转了转,狡黠地道:“如果你老实的话,说不定我会让你上床睡哦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?!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作梦都想不到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,看着小妮子漂亮秀气的脸蛋,我差点没流下口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是真的,不过那是在我用捆缚魔法将你五花大绑之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莲冷冷扔下这句话后,径自开门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留下苦笑的我,只好独自将馋涎吞回腹中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走出图兰多的住处,发觉莲不知已经跑到哪里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附近晃了一圈,找不到小妮子,却感受到某种莫名的召唤,于是不再理会她,独自往远处的山崖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金色峡谷”的占地总面积约有十几平方公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中间是平地,有连绵的小山坡(佣兵们的山洞式建筑就建在这些小山坡上),峡谷的四周围则是陡峭的山崖绝壁,还有潺潺的河流、轰鸣的瀑布。

        迎宾山道才是真正能通往峡谷外的唯一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座水声淙淙但却光秃秃的陡峭山崖前立定了脚步,在这里,我清晰地感应到了魔法元素对我的召唤。

        眼前,一道匹练般的长长瀑布垂挂而下,仿佛银河跌落九天,风从峡谷的另一端吹来,在山崖底部形成一个回旋,仿佛被抽风机扯动,径直往崖顶呼呼刮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神念感应受到这不知名的魔法元素召唤,被引领着,顺着风势往崖顶攀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站立在狂风大作的山崖之巅,我闭上了眼睛,心灵进入一片空明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融入了风的世界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狂风亦在不知不觉间,变得温柔了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风的呢喃,就仿佛情人的低语,使得我全身放松,我干脆躺在地上,尽情享受着风的柔情蜜意。

        风势仿佛情人善变的心,忽而温柔,忽而狂暴,我则心灵彻底敞开,以不变应万变,感受着风中传来的种种奇妙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终于,风系魔法元素的存在,清晰地浮现于我的脑海,我感受到魔法元素对我的依恋,感受到了它们在我身边聚集时的欢欣和雀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风龙卷!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满足地微笑着,双手握拳前伸,轻轻地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·x那的停顿之后,我立刻感觉到了风系魔法元素的兴奋——在我的身前,一个小型龙卷风迅速成形,继而越旋越猛烈,到最后,竟连我的身体都被扯得离开了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吓了一跳,连忙松手道:“散!”

        风势嘎然而止,我砰然跌落崖顶地面,屁股摔得生疼,但心内的喜悦却是难以言表。

        想不到这么快,我就能够与风系魔法元素进行沟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还未懂得如何才能更好地向它们发号施令,但我已经感觉得到自己风系魔法的能力已经不是原先可以比拟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唯一可惜的是,我懂得的风系魔法极为有限——没有一个是四级以上的风系魔法,所以现在,就算想试一下都不懂得魔法口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口诀?!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,心道:我刚才运用“风龙卷”

        的时候都没有念口诀啊!

        我现在已经能够感受到风系魔法元素对自己的依恋,是不是已经不需要魔法口诀,便能够施展大部分的风系魔法了呢?

        只要我知道这种魔法能达成的效果,并且将信息传送给魔法元素,就可以成功施放该魔法了呢?

        想起刚才,我念出“风龙卷”三个字的时候,不知不觉中启动了体内鬼灵印记的信息传递功能,谁知道,风系魔法元素立刻就有了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看来,这就是我藉以与魔法元素进行沟通的工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心想明白了这点后,我不觉欣喜如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御风术!”

        想到此,我再不犹豫,立刻一边默想着第四级的风系魔法“御风术”所能达成的效果,一边向周围空间里的魔法元素发送请求帮助的鬼灵印记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感受到风系魔法元素兴奋地在我的身边欢聚、飞舞,我的身形如愿以偿地缓缓离开了地面,按照我的意愿,缓慢飞行起来……